【静凑向】霞む夏の灯
每看一遍弦音就觉得自己不愧是OOC写手,那么美好的男孩子到底是怎么被我写得跟坨屎似的,果然我的手具有魔力。
最近低潮期所以干巴巴,阅读快感为0.
顺便冬天虽然来临但一点都不快乐,昨天29度今天14度是什么鬼天气。
(霞む夏の灯好听到我哭泣,Luna到底是什么神仙p主。诀别之晓也超戳我点的。
神社今天举办了祭典,是为了祭拜某个不知名的神明,新届的巫女在后台一边抹着妆一边窃窃私语,手里的符扎时不时抬起放在嘴边掩饰微笑,昏黄的烛火摇曳拖拽出长长的影子。
外面有点冷,现在大概是十二月中旬,风呼哇呼哇地刮着,竹林的叶子被吹得飞来飞去,在土路上翻滚,木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个大概是15、6岁的少年正顺着石板小路向神社走去,路上的行人各自扎成一堆看起来像在下饺子,咕噜咕噜地冒着烟。
[妈妈,烟火什么时候开始啊?]
[马上就好了——来,棉花糖哦。]
[哇——]
旁边母子的讨论稍微吸引他侧目了一下,母亲的温柔碧绿眼眸让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眼神淡漠地转过头去。
[啊,要开始了哦。]母亲拉着孩童的手往前面走去,少年跟在他们后面,悄无声息地像个幽灵。
[烟火!烟火!]
孩童一边兴奋地大喊一边摇着母亲的手,母亲因为他的动作咯咯地笑了起来。
碰。
砰砰砰。
是烟火绽开的声音。
五彩缤纷的细流从夜幕降临下来像是在下有颜色的流星雨,羊蹄甲一样的花瓣缓慢开放,亦或者是手枪开枪那一瞬间的火花,在眼前忽明忽现,快速上升,爆炸,凋零谢落。
[好漂亮哦.....]
孩童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
[是啊,好漂亮哦。]
他的母亲轻声回应道。
意识消散。
竹早静弥是神官的孩子,不过这件事在遍地神庙的日本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他家神社祭拜的只不过是一个守护本土的小神明,在日本千万神明前排不上什么名号。
“静弥,听说你家里今天要办祭典诶。”
“嗯。”
“是祭拜‘那位大人’的吗?”
那位大人是湊对神明的特殊称呼,因为他总记不住那位神明的名字——虽然事往如今竹早也记不住了。
“大概是吧。”
他们两个光着脚丫子在湖边坐着,脚浸在水里任清流拂过,偶尔因为有小螃蟹的撕咬而逗笑的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蝉叫此起彼伏。
湊今天穿着他一贯的白色挎服(“因为我是射手!”问起理由的时候他闪闪发亮地回答),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一下一下地戳着底石。
“我想去看烟火。”
他这样子轻声说道。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看的,但是湊的家里似乎很严,只要天黑就必须回去,无论什么理由都挽留不了——不过这只是竹早的猜想,每次问起原因湊除了不讲话就只是用一种很悲伤的笑容看着地面,竹早觉得如果问出理由的话就会再也见不到湊,只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搪塞自己。
“等到长大之后再去吧。”
竹早安慰他,湊嗯了一声。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约定——16岁的时候就一起去看烟火,没什么意义,就只是单纯地看一看。大概只是自己想看看湊看到期待已久的烟火露出的快乐神情。竹早漫无边际地想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十六岁了,大晚上的从家里溜出去爬到后山,竹林中蹲坐着的凑像与世隔绝的妖怪一样,看到气喘吁吁的静弥笑了出来,碧绿的瞳色中倒映着夜幕繁星。
“有什么好笑的啊?”
“有点高兴而已。”
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竹早才看清楚他坐在一张报纸上,手拍在上面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
寂静的竹林传唱着不知名的低吟,往下面能看到热闹的庙会,装扮成妖怪与道士的人互相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剑宇,巫女挥舞着的金玲发出好听的叮当声,烟火还没开始。湊有点失望地摩挲周围铺着的落叶,咔嚓咔嚓的。
[那个,静弥?]
[嗯?]
[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哦。]
[难道我脸上沾着蟑螂而你一直没告诉我吗?]
[噫,你好恶心。]
湊拿起手里的树枝轻轻地捅了他一下,顶端绽开的木屑粘在手上有股刺痛感。
[除此之外的事我不会生气。]
[......]
湊用一脸“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其实啊——]
咻、碰、啪嚓。
烟火升上夜空,巨大的声响盖住了山下的声音,也盖住旁边湊的声音,竹早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但除了轰鸣声只剩下了虚空,飘飘忽忽。
[抱歉,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说我好冷。]
[真的吗?]
湊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竹早脱下自己披着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湊转头看了他一眼。
[烟火看完了......我回去了。]
[湊,明年再来看吧。]
[嗯嗯.....感觉很不错的样子啊。]
湊嘟嘟囔囔着下了山,竹早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拿着树枝的那只手随着摆动晃来晃去,像摇曳着的鬼针草一样。
想要握住摘采下来。
但湊没有来。
明天,后天,大后天,一个月。
没来。
只有他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根树枝被插进邮箱里,干枯得像人尸。
“静弥,去打扫一下舍后的墓地可以吗?”
“嗯。”
妈妈因为腰痛歇息在屋内,他拿着竹扫帚流过一块又一块的墓碑,有些刚被人祭拜过,花瓶里插着花束,不过因为是塑料花没有味道。而有的年残破旧,除了周围还因为清扫而保持着干净,本身的墓碑因为东缺一角西缺一脚了,这些新旧纠缠在一起整齐地排列在土地上,给人一种神奇的感觉。这就是神社啊。竹早一边想着一边浏览这些墓碑的名字。大多是对神社捐过钱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
【鸣宫家氏之子鸣宫湊】
咦。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墓碑,上面的字被风蚀得只能勉强看清。
但还是看清楚了。
[其实啊——]
凑那时候想说的其实是这件事吗。
是、这种事情啊......
明明都在努力避免了——
突然旁边皮鞋踏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偏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墓碑前拜了拜几拜之后把花细心地插进了花瓶里。
[抱歉,这几天一直没来看你。]
她这样子说道,眼里是无限的眷恋。
[翔太已经大学毕业了哦、去经济公司面试很成功,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所以你可以安心地走了,不用担心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掏出手帕哭了出来。
那里安详着她的丈夫。竹早想着。
——[妈,回去啦。]
[哦、嗯。]
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女人站起身子来转身看见他,像是被吓了一跳地往后退了一步。
[嗯?怎么了?]
一个20出头的男孩子走了进来,应该是那位女人的儿子,他好奇地看着他呆愣的母亲。
——这个女人刚才在撒谎吗?眼前的人明明穿着几天都没洗过的衬衣,留着窸窣的胡渣,一看就是家里蹲。
[妈,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咦。
[诶呀,我只是在想这个竹扫帚怎么自己立起来了。]
[嗯?应该是支架刚刚好让它站立住了吧。]
男孩子一心催促着他的母亲,连回答问题都心不在焉。
竹扫帚砰地一声掉到地上,把他吓了一跳。
[妈,快点回去啦,这个神社怪怪的诶。]
[这可真是......]
[明明好几年都空着了,干脆把老爸的墓移到别的地方去算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就是你爸的安息之地了!]
[.....啧,总之赶紧走了。]
[晚上祭典的时候再过来拜一拜你爸。]
[知道了啦!]
男孩子自顾自地走掉了,女人看了看呆愣站在那里的竹早,也跟上了步伐。
竹早把竹扫帚放在门口然后拉开木门,可以听到母亲在厨房里咕噜咕噜煮汤的声音。
[哦,静弥,谢谢了。]
听到门拉开的声音母亲走了出来,身上的围裙都还没摘。
[不用。妈妈,话说回来今天有祭典吗?]
[诶?啊,你这么一说的话倒的确有一个小祭典,不过不是用来祭拜的。]
[那是.....?]
[据说在3000年前这一天守护这个地方的神明遇到了他一生的朋友哦,是“挚友日”。神明漫长的生活中是他在默默陪伴神明的。我们为了感谢神明大人的朋友所以办了个祭典呢。]母亲说,[不过与其说是祭典,倒不如说是庙会更加贴切点吧。]
[烟火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好——]
母亲拉着孩童离开了,不过烟火还在继续。
竹早扫了扫地上的叶子坐了下来,夜晚的风呼呼地亲吻他的头发,但他感觉不到冷——什么时候的事?突然就感觉不到冷了。
他这么蹲坐在这里想起来当时和湊看烟火的情景,凑也是这么蹲坐着看着摇曳向上的烟火的吗?他那时候是想要跟自己说再见的吗?可是就算知道湊是幽灵、亦或者是妖怪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凑到底为什么离开了自己呢?
——是发现了自己也是妖怪吗?是被别人所不待见的东西。
.....不,与其说是怪物倒不如说是幽灵吧,自己又不会飞。
烟火仿佛没有节制地还在继续,他自己听着轰鸣声感觉到了厌烦,干脆站起来往山下走去。
“啊。”
和正要往上走的湊撞到了一起,他后退了一步。
烟火咻咻咻地放完了,周围陷入了寂静。
——神明在这一天遇到他一生的朋友。
幽灵也是。